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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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”、“啪”几声沉闷的撞击中，夹杂着短促的惊叫，但随即叫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疑不定的“琪亚娜大人”。

琪亚娜刚刚用带着刀鞘的单刀抡倒了两个士兵，只是她没想到会在突然间被认了出来，还被冠以尊称，这让她有点小小的心虚。

琪亚娜迅速地左右各瞄了一眼，布洛妮娅和希儿都已经按照计划撂倒了最后的几名士兵，而雷电芽衣手中的长刀连着刀鞘一起，架在了带队军官的脖颈侧。

军官此时的目光正对着琪亚娜，那声“琪亚娜大人”正是出于他口。

“你……”琪亚娜有些犹疑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我认识？”

军官微微点头，他稍稍偏头，看了眼倒在地上挣扎的士兵，张了张嘴。

“不该说的不要说。”雷电芽衣立即用力向下压了压刀鞘。

军官的右肩沉了下去，他苦笑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我是不灭之刃的人。”

琪亚娜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，看向了地上的士兵：“不会啊，这甲就不是不灭之刃的甲，不灭之刃的单人作战水准也没有这么差。而且芽衣说，之前你们还对幽兰戴尔的安排有不满。”

军官脸色有些难看，他倒是想证明一下他的单人武技，可雷电芽衣最开始锁定的就是他，还没动就被压在了原地。他有些不甘地摇了摇头：“他们不是，我是刚调过来没多久。”

“唔，他说的对吗？”琪亚娜看向地上的士兵。

地上的几个士兵已经被布洛妮娅和希儿示意围坐一个圈，武器被拨弄到一边，希儿偌大的镰刀非常有威慑力，这几个士兵都很老实地把手放到膝盖上。

听到问话，几个士兵纷纷点头。

见此情况，雷电芽衣皱了皱眉，她们本来的打算是剥了甲装士兵直接去找驻军，没想到情况却更复杂了一点。

“奥托把不灭之刃和预备队混编了？”琪亚娜也很惊讶。

“不是主教的命令，是……丽塔大人的命令。”军官低声解释道，“在……追捕琪亚娜大人未果后，奥托主教便再未踏出过内城一步。回来的那几个人在预备队中造成了一些恐慌，随后又有传说说魔教大军压境……预备队中有几个新人压不住恐慌跑了，丽塔大人不得不插手重新编队。”

“琥珀呢？”琪亚娜挑了挑眉。

在琪亚娜还在天命的时候，琥珀便是预备队的负责人，丽塔只负责预备队中的情报相关。整顿预备队的时候，奥托用的也往往是琥珀，而不是丽塔。

“……塞西莉亚大人和德丽莎大人被困在内城几天后，琥珀大人独身离开总部，去长光大人那里了。”军官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，“据说是因为琥珀大人对于奥托主教的行为非常不满，所以以离开作为抗议。”

琪亚娜挠了挠头，有些拿不准地看了眼雷电芽衣。

“我记得，原守备官琥珀是和德丽莎一起被卡莲收养的吧，她的行为有问题吗？”雷电芽衣想了想问。

“……不知道，大姨妈很少提到她，只记得她很得奥托的重用，很多事情都有她的参与。我被追杀那会儿，她还在任……”琪亚娜并不信任琥珀。

雷电芽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，先不用管。”

“嗯。”琪亚娜点点头，又问，“城里的百姓离开这么多，你们就没有做过其他的事吗？”

“没有没有！”军官还待再说，旁观了很久的布洛妮娅突然出声打断了他。

“不灭之刃的人有问必答，实在蹊跷。”布洛妮娅走了过来，盯着军官的双眼，“是不是丽塔让你这么说的？”

军官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，他张了张嘴，有些无措地低了头，他也还年轻，刚进不灭之刃不久，否则也不至于选出来和预备队一起整编，资历老一些的不灭之刃队员很多都整编进驻军了。

见状，雷电芽衣收了兵器，听军官断断续续地讲述这几十天的事情。

军官这么有问必答，确实有丽塔授意，前几天丽塔对于他们这些巡逻的小队军官下了命令，如果见到琪亚娜，不必起敌意，也不用隐瞒什么。丽塔还特意多说了一些情报，像是天命分部的一些状况，以及魔教大军的事情。

“……城里的居民，大多都是我们劝离的，丽塔大人说，接下来的仗没有办法避免，居民呆在这里免不得要被拉做壮丁……”

“丽塔是故意让这个消息由这些迁离的百姓之口散播出去的，就是不知道她怎么确认……”布洛妮娅顿了顿，反应了过来，“……哦，对。她不用确认。奥托的异常，她和幽兰戴尔不可能不知道，魔有异动，魔教也必然倾尽全力，天命这里就必然卷入战争。”

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，这么一来她们的计划依旧可行，甚至可能不用那么复杂。

雷电芽衣冲着军官笑了笑：“那……能麻烦你替我们引个路吗？”

在四人期待且重压的眼神中，军官艰难地点了点头。他朝着自己的士兵看了一眼，然后无奈地命令道：“摘盔，卸甲。”

不多时，一队相似而不同的巡逻队出现了，他们晃了一圈，朝着驻军的大营走去。

天命总部的军事防御区构筑得非常完善，宽达二十米的护城河里虽然没有水，但尖锐的木桩成排地在底下列队，足够把掉落的任何肉体串成肉串。

这是在魔教大军的传闻之后，驻军升级的防御措施之一。

天命总部的地理位置相当特殊，是一段山脉中仅有的一处关口，延绵的群山只给了敌人从关口的唯一进路。尤其是从西方而来的大规模行军，除开这个可以直接攻入天命总部的关口，还想进入天命总部，只能绕行。

只是天命总部的北边是伊丽莎白·长光·麦克史密斯领导的北方分部，南边是安娜·沙尼亚特驻守的南方分部，东边的分部则是德丽莎·阿波卡利斯领导。因分部的存在，魔教并不能以绕行的方法侵入天命总部，因此这个关口的重要性愈发地凸显出来。

一名斥候骑着马匆匆返回，驻守的士兵放下了吊桥，城门楼上的军官看到了这一幕，立即让人把斥候带了上来。

“帕……帕特里克大人，怎么是？”斥候行礼的时候，面上有些惊讶。

“驻军中的情报，现在交由我管，丽塔她……现在管不到这里了。”长相豪放的帕特里克曾经也是塞西莉亚的小队成员，塞西莉亚的现状让她憋着一股气，斥候的犹豫让她很是恼火。

但她行事可要比时雨绮罗缜密多了，花了番功夫把驻军情报这方面拉拢在手时，才暗地里和丽塔交涉。

她和丽塔出于某些不可明说的默契，默认了眼下这样的权力分布。

斥候也是个机灵的性子，一看现状就琢磨过来了，开口把探听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。

“……比传言中的魔军数量还多一点啊，这可真的要头疼了……”帕特里克低叹了一声，挥手让斥候去正常走流程，这个消息她没有必要捏在手里。

斥候低头领命退开。

等斥候离开了，帕特里克抬手招呼一名亲兵，耳语了几句，又着重强调道：“……盟主必然不会放任魔军不管，这个消息务必带给逆熵那边的可信之人，还是需要多做准备。”

亲兵点点头，行礼退开。

帕特里克看了眼关口前宽阔的场地，想了一下不久之后成群结队的魔军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她甩了甩头，转身下了城门楼，朝着大营走去。

“……齐格飞这个……跑出去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，也不知道塞西莉亚大人到底怎么样了。尼古拉斯，你最近看到丽塔那家伙了吗？”

大营中，时雨绮罗看着挂起来的大地图，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下来过。

尼古拉斯抚摸着手里的重剑，没有搭话。

“也是，要是能看到丽塔，你说不定就动手了。”时雨绮罗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。

事实上她们都知道，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，不能做的她们……也没有办法做。在事变之前，许是塞西莉亚预料到了什么，从内城里传出来一道命令，责令驻军不得踏入内城一步。

而原因，大多人也都知道。

在天命总部，天命大教堂下面封印着什么众人皆知，也知道内城和不灭之刃的重要性。

这几天经常有一些不灭之刃的人并入驻军，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，时雨绮罗和尼古拉斯都知道。

魔或许按捺不住了。

时雨绮罗开始碎碎念，在她口里，齐格飞都快和胆小鬼差不多了。

尼古拉斯听不下去了：“塞西莉亚大人必然托付了齐格飞一些东西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，我只是习惯了。”时雨绮罗还待说什么，忽然听到有一阵脚步渐近。

时雨绮罗立即严肃了起来，尼古拉斯也把重剑放到了旁边。

帕特里克快步走了过来，在她后面还跟着两个低着头的预备队士兵。

帕特里克是搭档了好久的伙伴了，时雨绮罗立即放松了下来。

“怎么了，难道丽塔那边有异议？”时雨绮罗扫了一眼那两个士兵，而后呆滞了。

琪亚娜抬起头，上前两步问候道：“绮罗阿姨，好久不见。”

“……叫姐姐。”时雨绮罗咬着牙挤出几个字，“你们两个人就敢闯进来，也太齐格飞了吧！”

“我们有四个人，只是……”琪亚娜解释了一句，“另外两个人的身高不够，穿着这身甲实在太奇怪了，我们只好分两路了。”

“那也太危险了，这边防御区还好，丽塔那边的态度非常古怪。”时雨绮罗悄悄地朝尼古拉斯打了个手势，尼古拉斯拎着重剑出去清场了。

“……我的两个同伴就是去见丽塔了。”琪亚娜道。

“什么？”帕特里克有些惊讶，“是谁？”

“布洛妮娅和希儿。”

“……逆熵的人？”帕特里克看着琪亚娜，确认道。

“嗯，还有这位……”琪亚娜拉着雷电芽衣介绍道，“这是我的好友雷电芽衣。”

时雨绮罗和帕特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看着雷电芽衣的眼神中都有些慈祥。

雷电芽衣只觉得后背一紧，事情似乎超乎了她的预料。

“哦，雷电芽衣……就是那你和姬子一起出去的那次？”时雨绮罗拉了个长音，“终于见到大活人了，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啊。”

“……绮罗阿姨。”琪亚娜把芽衣护在身后，咬着牙把重音落在了后两个字上。

见琪亚娜貌似真的有点生气了，时雨绮罗立即无趣地摆了摆手，“算了算了，说正事吧。”

帕特里克在旁点头：“你的那两位同伴和丽塔约在了哪里？丽塔那家伙很难对付，我也过去看看吧。”

琪亚娜本想拒绝，但雷电芽衣阻止了她。

“麻烦您了。”雷电芽衣报出了地址。

“放心吧。”帕特里克利落转身，把空间留了剩下的三人。

琪亚娜低头组织了下语言，开口道：“……世界蛇的仙人们说，魔附身在奥托身上了。”

与此同时，时雨绮罗也开了口：“塞西莉亚大人说了，你绝对不能进内城！”

两人的话语差不多同时落了地。

时雨绮罗和琪亚娜相互对视一眼，而后琪亚娜有些感伤地低下了头。

时雨绮罗却有些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，她迅速地把奥托的命令过了个遍，然后愤愤地丢下句评语。

“奥托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啊。”

第十三章

在琪芽二人和时雨绮罗陈述她们所知的时候，布洛妮娅和希儿则来到了丽塔指定的地点附近。

说起来，这算是一个比较恼火的结局。

即便丽塔已经用足够多的细节来表明自己的立场，但布洛妮娅依旧不觉得和丽塔那样的人，可以在不握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可以以百分百信任地打交道。

因此在发现士兵的甲胄太过于宽大的时候，布洛妮娅的脸色相当难看。

布洛妮娅年纪并不大，比琪亚娜还要小上几岁，她又是孤儿，小时候摄入的食物并不算充足，因此身量相较同龄人还矮一点点。虽然后来她成为杀手之后也不算缺钱，后面又被可可利亚带进了孤儿院，但布洛妮娅的身高确实没长。希儿的情况和布洛妮娅也差不多，之前体质原因连命差点没保住，现在得到了雷电家的功法，性命保住了，习武的天赋也很高，但身高也没怎么长。

大概是她们的身体需要厚积而薄发吧，现在还没到长个的时候。

只是因身高问题，而不得不分开两路，这样的情况让布洛妮娅相当不开心，特别是有人直接在她面前提这件事的时候。

“哟，没想到过了几年，布洛妮娅大人也没长高呢。”温柔的声音在布洛妮娅耳边响起，声音熟悉得让布洛妮娅有些头疼。

希儿也有些惊异地看着出现在她们身前的女人。这个女人面容精致，挽着一把镰刀，华美的罩袍上是不灭之刃的标志。

布洛妮娅拉着希儿退了半步：“丽塔，我和你早就不是同事了，没必要这么称呼我。”

“这是哪里的话，布洛妮娅大人当年的英姿可是令丽塔我十分神往……”丽塔像是没听出布洛妮娅话语中的意思，依旧扯了下过往的经历。

布洛妮娅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她和丽塔当年确实合作过，只是和她从小便混迹在世界蛇的杀手组织中不同，丽塔是后来才加入的。最终形成的结果就是，在一段时间内，作为新人的丽塔是以辅助者的形式存在的，大概五六个任务后，丽塔才脱离了旁观辅助的位置。

布洛妮娅的代号，乌拉尔银狼，最终会那么高调地传遍整个世界蛇，乃至整个杀手界，就有丽塔的宣传功劳。

最终布洛妮娅因为这个名声，阴差阳错地被可可利亚拿下，留在了孤儿院，和希儿相识。这个结果对于布洛妮娅来说非常之好，但布洛妮娅也不会认为丽塔高调地宣传“银狼”这个名号是出于好意。

从现在回望以前，丽塔的立场恐怕一直都是不灭之刃的副官，也正因为她的立场至今未变，因此此时她们才有谈论的可能。

布洛妮娅瞥了眼丽塔，没再接话，只是转向另一边的阴影处微抬下巴：“……现在的渡鸦也开始隐于阴影了？”

“呵，只是看你们相逢叙旧，不忍打扰而已。”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背着弓箭、戴着兜帽的人，一只手还套着红色的臂甲，“就你和……她两个人？”

渡鸦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：“你们代表不了世界蛇吧？”

布洛妮娅抽出一支弩箭握在手中，而后寒意在她手中凝结，弩箭上逐渐覆盖上了冰蓝色的寒光。

“仙力……？”渡鸦不可置信地看了布洛妮娅一眼，“不说你一个多月前实力也就那样，就算实力到达了顶点，在现在的世界里也没有办法凝结这样的力量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丽塔的神色也沉了下来，她低头沉思了片刻：“布洛妮娅大人真是天资卓越……我们去屋里说吧？”

刻意的彰示武力达到了她们想要的结果，布洛妮娅和希儿对视了一眼，跟着丽塔走进了这个被指定的房屋之中。

房屋的采光不是很好，窗户被刻意地蒙上了。丽塔走在最前面，渡鸦走到布洛妮娅身边，比划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，然后走到了丽塔的身侧。

这两人的关系一直让布洛妮娅看不懂，现在也一样。布洛妮娅无语地摇了摇头，然后拉着希儿跟在两人身后上楼。

在一个房间前站定，丽塔的表情更加慎重了：“德丽莎大人，世界蛇……不，逆熵的人代表世界蛇过来了。”

德丽莎和塞西莉亚是她们的目的之一，但现在……德丽莎似乎不用救了。

布洛妮娅懵了一下。

希儿也愣了一下。

而后两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，心中一起冒出来一个想法：坏了，应该让琪亚娜先来这里的！

“阿嚏——”

琪亚娜说到一半打了个喷嚏，嘀咕了一声：“奇怪，有人在念叨我。”

“可能是布洛妮娅她们吧……算算时间，她们应该见到丽塔了。”雷电芽衣笑了笑，“也不知道她们谈得怎么样了？”

“放心吧，丽塔那个人啊，有幽兰戴尔在呢，必然不会跑偏。”时雨绮罗信心满满地保证，“不灭之刃成立之初便是仅针对魔，就算是奥托的命令，幽兰戴尔也是会坚持她的原则的。”

“可……”琪亚娜张嘴反驳，“可要不是不灭之刃的参与，我……我妈也不会在内城被锁，都不知道原因。”

那场突变确实来得非常突然，到现在为止，时雨绮罗也还没想通是为什么，即便她找机会去问丽塔，丽塔也没有回答过。时雨绮罗沉默了片刻，还是开口换了个话题：“不过……琪亚娜你被世界蛇救下也是好事，你们进入幻境之后发生了什么？”

适才琪亚娜讲了她逃出天命总部，然后被樱所救，又在世界蛇看到芽衣的过程，只是在幻境的开口被喷嚏打断了。

琪亚娜磨了磨牙，才把接下来的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。

时雨绮罗脸色凝重，最后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：“也就是说，你们现在其实都有仙力了？”

“是的。”雷电芽衣伸手，细小的电芒便开始缠绕在她的手指上。

“你们的同伴呢，布洛妮娅和希儿也是？你们一共四人都有？”时雨绮罗追问。

“……是，有什么不妥当吗？”雷电芽衣没想到时雨绮罗的反应会这么大。

琪亚娜也非常困惑：“绮罗阿姨？”

时雨绮罗瞪了琪亚娜一眼，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也不是说不妥当，而是四这个数字太巧了。你们在幻境里不是看到了封印魔的全过程吗，难道就没问过世界蛇的仙人们一个问题，为什么魔一定要附身才能解除封印吗？”

“唔？”琪亚娜挠了挠头，“绮罗阿……绮罗姐你想错了吧，不是附身的魔才有被真正消灭的可能性，所以仙人们才会决定趁此时机吗？”

“世界蛇的仙人们是这么说的？”时雨绮罗严肃地问。

“……他们没有这么说，只是我们这么推测。”雷电芽衣意识到了什么，“难道说？”

时雨绮罗点点头：“虽然不知道世界蛇那边是怎么传的，但我们这边靠近核心的一些人其实知道一件事，魔的最后一层封印其实是对魔本身的违逆——只有祂附身于人，才能解开封印。而以附身的状态下解封，魔将永久改变祂的性质，祂不再将无形无质，而将化身为人，有肉体有形状，可以被真正杀死。”

“正因为此，所以仙人们苏醒的契机才是魔附身他人？”雷电芽衣恍然，“也就是说，只有魔自己求变之时，才有杀死祂的可能，这样说的话，我们之前的推测也不算错。”

“这是当然，按你们经历的幻境中的解释，魔是人类欲求的象征，无形无质故而为虚，无法被杀死。只有魔变了有了实体，才有斩断的可能。”时雨绮罗若有所思，“只是还是想不明白奥托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之前的变化太突然了，我还是得去找丽塔问问。”

“可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……”琪亚娜有些发愣。

“……琪亚娜你之前到处溜达、逃课，也不算核心人员啊。”时雨绮罗斜了琪亚娜一眼，“而且这个核心人员的范围其实并不广，只是我们小队当时确实机缘巧合，才从塞西莉亚大人和上任不灭之刃队长的口中听到这个事情。”

“上任不灭之刃的队长？”琪亚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。

“……蕾安娜·布里甘缇亚，在逆熵叛……唔，逆熵离开天命的时候，不知为何战死了。”时雨绮罗简单地介绍了一句，“以前的事情也不重要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魔军和魔了……唉，无论如何，这里也不适合普通人生活了，剩下的那些居民我们也得找时间劝离了。”

“绮罗阿姨，你知道姬子阿姨现在在哪里吗？”

“说了叫姐姐……唉，姬子啊，德丽莎不是被呆在内城吗，姬子现在代替德丽莎掌控东边的分部。魔军确定来到之后，她应该会带领分部的精锐来支援吧。”时雨绮罗摊开手，“至于你们的来意……恐怕是为了逆熵的军队吧？放心吧，我们和瓦尔特他们都有良好的合作基础。而且……”

时雨绮罗冲着雷电芽衣眨了下眼睛：“何况还有帕特里克在，对吧？”

雷电芽衣有些困惑地看了时雨绮罗一眼：“她怎么了？”

“……看样子还是瓦尔特那边留的。也是，要不是当初塞西莉亚没有其他的动作，我们也不可能还呆在奥托手下的，就理想而言，还是瓦尔特那边更清晰明了一点。”时雨绮罗望着地图叹了口气，“……希望这次能解决得圆满一点。”

琪亚娜和雷电芽衣俱都沉默了下来。

“走吧，我们去找丽塔。”时雨绮罗招呼了沉默的两人，朝着外面走去。

而惊喜也确确实实地等待琪亚娜去揭开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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